“大汉继承人?陛下想让谁成为大汉继承人?皇五子?还是——”
石德不解,追问父亲。
石庆摇摇头,道:“真相近在咫尺,只是我们都不愿面对。”
“近在咫尺?不愿面对?”
石庆的话让石德头疼欲裂,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百转千回却始终不能抓住:“父亲,孩儿愚昧,竟然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话。”
“你不是不理解,你是不敢理解。过去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石庆自嘲道:“早早看出真相却始终不敢接受真相,直到牢狱三日终于不再回避真相……”
说到这里,石庆无比严肃地告诉石德:“你随殿下回南国后,要时时劝诫殿下、稳住殿下,磨掉他的焦躁性格,学会冷静思考,以应对那终有一天会到来的昭告天下。”
“父亲,你的意思是……”
石德脸色骤变,低声道:“陛下当真准备……”
“不错。”
“这……这也太……”
“惊世骇俗?但陛下自登基至今,做下的哪件事不是惊世骇俗,前无古人?”
虽然对现状不满,但石庆内心对刘彻始终充满敬仰和佩服:“或许也只有如此伟大的陛下才能做出如此伟大的决定!颠覆了万古传承,却对得起万千百姓、万里山河!对得起千秋万代!”
“父亲此言莫非是——”
石德很震惊。
石庆点头,悠然道:“而我,不仅认同陛下的决定,还可能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尸骨助陛下迈步!”
“但是……”
石德倒吸一口凉气,提醒道:“此事若成功,史书对父亲的评价无非是察言观色、逢迎推动,若失败,父亲将因此遗臭万年!”
“那又如何?”
石庆笑道:“我忝居丞相高位多年,世人皆评价我为尸位素餐,若能因此事在史书上落得千古骂名,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父亲,你……”
石德惊呆。
石庆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儿子,喃喃道:“比起后世的谩骂,我更害怕遗忘。何况,这是陛下想做的事情。”
……
……
卫子夫最终没有随刘据前往南国,刘据的两个女儿、生下两个女儿的女人及长子刘进都留在长安陪伴卫子夫,只有史良娣、李婉君和次子刘畅随刘据去封地。
分别时,史良娣抱着年幼的刘进哽噎惜别,反复叮嘱,让留在长安的他务必孝顺友爱,成为其他皇孙的榜样。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