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了六殿下,所以来迟了。”裴怀恩轻描淡写地答她。
话落,宁贵妃却倏地起身。
宁贵妃冷声问:“他答应了?”
裴怀恩笑着说:“他已无处可去。”
宁贵妃得了肯定答复,身子立时再软下去,抬头朝裴怀恩露出个满是勾引意味的笑来。
宁贵妃夸裴怀恩带给她的香好闻。全恩露殿的人都知道,宁贵妃与裴怀恩的关系匪浅,坊间甚至有人传他们早已在一起。
须臾香点起来,裴怀恩撩袍坐在宁贵妃对面,听宁贵妃对他说:“啧啧,嘴上骗晋王说,用的是恩露殿里的流光缎,实际却是晋王府中的八宝锦……心肝,你这回可把晋王坑惨了,好歹从前跟过他几年,真不心疼吗?”
裴怀恩禁不住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沿算时间,摇头说:“娘娘说笑了,此事全因晋王殿下咎由自取,我只不过是帮他在忙中出了点错。”
适才和李熙说最后人选是假,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测试,若李熙见着假的就不敢杀,那还有什么意思?
“两年前,淑妃与皇上隐有重拾旧好之意,是晋王畏惧淑妃远在东北戍边的母家,更怕见到六殿下回京,方才故意迟去一天,又使计诬陷六殿下通敌,想把六殿下彻底弄死在那儿。”
说着话,裴怀恩饶有兴致地支颌望向贵妃榻。
裴怀恩对宁贵妃这种过分艳丽的女人没兴趣,可不代表他不会利用。眼下既然宁贵妃想要他,他倒也不介意在每次来这儿时,动手多替宁贵妃点些南柯香,不着痕迹地送宁贵妃“南柯一梦”去——横竖他们两个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各怀鬼胎罢了,至于流言什么的,就随便叫坊间那些人传去吧。
“两年后,也是晋王派了刺客,去杀六殿下……”斟酌间,眼见着宁贵妃白皙的面颊渐渐晕开层红,裴怀恩眼里嘲弄,却柔声说,“现如今,我将真凶隐晦告知六殿下,六殿下该谢我。”
耳旁引诱时远时近,药劲很快上来了,宁贵妃被迫陷在虚幻的假象中,像滩春水似的化了。
宁贵妃不知那香的作用,此刻只管在她自己想象出来的快意里咬紧嘴唇,哆嗦着颤声说:“亏得……亏得晋王信你,什么都不瞒着你,晋王这个头脑简单的莽夫,以为最大那个不争气,就能……就能轮到他了!还有那老皇帝,老而目盲,看不见我儿如此聪慧孝顺,当年、当年偏要去宠淑妃和她肚里那块烂肉,还说什么淑妃若诞皇子,便立为东宫!”
裴怀恩纹丝不动,坐在椅子里漠然地瞧着宁贵妃喘息。
其实睡皇帝的女人很痛快,裴怀恩如今不碰宁贵妃,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只是单纯不喜欢她罢了。
裴怀恩如今已经站得够高了,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或物,他从不勉强。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他们眼下毕竟还是一对“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该有的安慰必须得有。
思及此,裴怀恩的态度温和下来,柔声安慰起了宁贵妃,笑吟吟地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