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传闻总是传得飞快,所有人都说那位年轻的薛董肯定是吸取了婆婆的教训,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小秦董和他母亲那种事情,而薛应怜本人则对这种过于发散性思维的八卦兴趣缺缺,终于回到家中时,她只觉得大脑接收的信息太多运行过度,累得要死。
周秘书说秦惟晚上有饭局会晚点回家,薛应怜随口应了下来,习以为常。
只是没想到他回家意外的晚。
本来宋宛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准备晚上攒局给薛应怜好好庆祝一番,如果是平时的薛应怜她肯定开开心心答应了,可在见过秦惊慕之后,薛应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谢绝了宋宛的好意。
薛应怜洗漱完窝在沙发上喝着原本给自己预留的庆祝香槟,指尖在手边桌上的香槟杯脚上一点一点的,一旁渐渐暗下的手机上是她出任华临集团董事的新闻报道,几乎所有的报道都是积极正面的,大约是华临公关部在发力,可薛应怜却觉得有点寂寞。
还记得她跟秦惊慕、或者说leon的初次相遇就是在一场盛大至极的万圣节派对上,leon一副英俊苍白的吸血鬼扮相,搭讪时拍着她的肩头咧着嘴笑,露出尖尖的獠牙来,半小时后他摘掉了道具獠牙随手扔进了喷泉池子里,而薛应怜则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十六岁的薛应怜深受gossipgirl和欧美小妞电影里date文化的影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而同样是从小就在美国接受教育的leon也并没有中国人的含蓄,那场派对之后他们就开始约会,大多数时候leon会经常从纽约飞来伦敦跟薛应怜见面,偶尔薛应怜也会偷偷飞去纽约给他一个惊喜。
那时她天真地对leon说,我最羡慕的姐姐也在纽约,也许我从纽约偷走了一个足够可爱的人来做我的恋人。
那时leon也微笑学着她的口气说话,他说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在费城,也许没人能偷走他的任何东西,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本人。
薛应怜趴在沙发宽大的扶手上,整个客厅的光源都暗暗的,也许是沉湎在往日美好的回忆里,她端着香槟杯也没喝几杯,只是定定地盯着一旁高低错落燃烧着的蜡烛,眼皮沉重地忽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半梦半醒的睡梦之中,似乎是听到什么人在低声呢喃,薛应怜听不大清,想翻身又被扣住,动弹不得,不耐烦地睁眼醒来时,却看到秦惟跪立在沙发前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掉,整个人上半身靠在她的胸口重重地抱着她,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脸颊滚烫。
“……你回来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秦惟是个非常知道适度的人,即使商务应酬总是不得不喝酒,他也能精准地把控自己该喝多少,像现在这样失态的样子似乎还是薛应怜所知的第一次,薛应怜有些震惊。
他滚烫的脸颊仍然在她的脖颈处厮磨着,像是某种撒娇,过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深邃的眼眶里明亮得像水中的月亮,往日的秦惟英俊却冷漠得不像是真人,而此时他却生动得一塌糊涂。
薛应怜的心跳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就漏了一拍,他脸上鲜活的表情又忽而凝滞,极力恢复成了平时老成持重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可问出的那句话却让他的一切伪装尽数破功——
“你现在爱他还是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