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项目对人力和财力的消耗都数额巨大,也亏得桑弘羊多年来掌管帝国财务擅长开源节流、精打细算,大汉这些年又对外用兵战绩显著,西域、匈奴等地的财富通过商贸行为源源不断地流入,确保巨额的治理开支不至于对国库造成巨大负担。
李令月也因此越发明白皇帝的不容易:仅仅只是主管黄河治理工作,每天都要收到数十份来自黄河上中下游不同区域的与此事有关的各类奏报、告状,由此产生的物资钱财需求、贪污查出问题以及工地现场矛盾更是数以百计——每一件事情都必须谨慎处理,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以往的所有辛苦都付诸流水。
“殿下,夜深了,该休息了。”
上官婉儿催李令月休息:“哪怕是为了您的孩子,您也不应该如此日夜操劳。”
“我也想休息,但事情还没有解决。”
李令月揉了揉太阳穴:“比起其他人,我已经很幸运,身边聚集了这么多真心支持我、帮助我的人才。”
“殿下可是为未来感到忧虑?”上官婉儿问。
李令月点头:“虽然父皇有意培养我、让我掌权摄政,但这条路即便走完了前面九十九步,想越过最后一步依旧千难万难。”
“侯爷他始终在殿下这边。”
上官婉儿安慰李令月。
李令月道:“正因为霍哥哥支持我,我才有胆量继续走下去,可是……”
回想前世的母皇,李令月心头难免忐忑。
上官婉儿见状,握住李令月的手:“殿下,这世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前世一样陪殿下走到最后。”
“婉儿不愧是婉儿。”
李令月莞尔一笑,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下起身,躺榻上小憩。
……
……
十一月的长安开始下雪。
朝臣们踏着碎雪入宫参加朝会,奏报称因为连日冰冻积雪,长安郊外有百姓冻死。
“陛下,长安是天子居所,尚且有穷人冻死街头,郡县地方此刻必定早已惨不忍睹!”
“长安城郊有人冻死的事情,朕早有耳闻。”
刘彻看向桑弘羊。
桑弘羊硬着头皮站出来,对秉笔直言的臣子道:“即便是长安,每年冬天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冻死,何况地方。发生这种事情,是基层官吏的失职,应当追问主管相关事务的官吏的追责,而不是将这类事情拿到朝堂上质问陛下!”
“陛下是天下的父亲,长安城内有百姓冻死难道不应该是——”
“是长安县丞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