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卜式痛苦起身,为太子刘据准备探病所需物品。
……
……
刘据带着卜式来到刘闳处时,刘闳的情况已经越发严重,完全不省人事,汤药即便用最细的麦秆也无法喂进嘴里。
夷安公主无比悲痛,守在刘闳身边,连吃喝都不愿意离开,见到太子等人来探病也是形容枯槁,痛苦问道:“皇兄,弟弟他会没事吗?”
“二弟有上天庇护,一定会平安无事。”
刘据见夷安公主可怜,好心哄骗她。
夷安公主闻言,情绪却更加糟糕,抓着刘据的衣服哭泣道:“皇兄,你真的相信弟弟他会平安无事?为什么我听到传闻说弟弟突然病重是因为有人背地里用巫蛊手段对付他!诅咒他!”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刘据愤怒:“哪里听来的传言?”
“现在宫里宫外都在传,说齐王他是被人以巫蛊暗害。”
夷安公主的傅母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医也说齐王殿下是中毒不是生病,他们没有办法诊治。”
“中毒?巫蛊暗害?”
刘据隐隐觉察到不对,转身环顾四周。
然而,此地所有人都在与太子即将四目交接的瞬间低下了头,仿佛畏惧又仿佛回避。
连夷安公主的傅母、前任齐相现任太子太傅卜式也不例外。
“……你们到底在怀疑什么!”
刘据受不得这样的对待,怒吼道。
众人不回答,沉默得仿佛一群石雕。
刘据愤怒,拂袖而去。
卜式没有跟随——从进入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缠绵病榻的刘闳身上移开。
现在,太子离开,卜式也不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跪在刘闳榻前,抓着孩子稚嫩虚弱的小手,痛哭道:“齐王殿下,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像对待老师和父亲那样尊敬我,我却不能像老师和父亲那样保护你!我惭愧!我不配做人!我——”
“先生不要自责,弟弟对你一直都敬爱有加。”
夷安公主含着泪对卜式道:“他每次和我见面都会夸赞你,说你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爱护他、教导他,包容他的缺点,指出他的错误……”
“……我配不上他的夸赞。”
卜式泪如雨下:“我是个平庸的人,因为陛下赏识得以担任齐相,我……我……”
说到此处,卜式已然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