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却让她停下。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眼神严厉中蕴含着非人性的残酷和冷冽:“姣儿,你害怕吗?”
“害怕?父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李令月装傻。
刘彻闻言,缓缓道:“老二的话虽然可笑,但他说出了一个事实,一个朕和你都努力忽略的事实。朕给予你的权力是远超大汉以往所有公主的权力,给予霍去病的权柄也是仅次于卫青,连同你们的孩子。朕活着的时候,你们自然无比安全,但如果朕离开这个世界,新君未必会容得下你们!即便他是你的至亲兄弟!”
“父皇,这种事情……”
“到时候,如果你们主动退让,新君会逐步剥夺你们的权力最终杀死你们,但你们如果不退,新君则有可能被你们夺走权力……”
说到这里,刘彻一声叹息:“朕现在非常为难,朕希望你们将来能像辅佐朕一样辅佐新君,朕也知道以你们对朕的忠诚一定能做到对新君赤胆忠诚,但是朕……朕对朕的儿子们没有信心……完全没有信心……不论是太子还是齐王……”
“父皇过虑了,姣儿相信大汉江山有上天庇护,绝对不会发生不幸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相信?”
刘彻看着女儿,眼神既犀利又温柔。
李令月低头,不敢接受他的注视。
刘彻于是让女儿退下。
……
李令月走出大殿,看着晴朗的天空,心情却很糟糕。
李广利见状,主动凑过去:“公主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父皇近日心情忧患,我担心他的身体。”
“只是如此?”
李广利挤眉弄眼地表示:“奴婢听说太子和齐王闹得很不开心,陛下为此事颇为烦恼。”
闻言,李令月立刻厉声斥责:“你想挑拨我和太子、二皇弟的关系?”
“奴婢不敢,但是奴婢认为——”
李广利看了眼左右:“太子和齐王都不是陛下心仪的储君人选。”
“储君的事情自有父皇和朝堂重臣商议考虑,你身为父皇身边的奴婢,要恪守本分。父皇最恨替他做决定的人。”
李令月半是训斥半是提点地对李广利道。
李广利闻言,越加觉得四公主的心里有五皇子和他的位置,笑盈盈地表示:“以四公主殿下如今的地位尚且不敢对陛下谈论储君之事,我一个不全之人又怎么敢忘记自己的本分?只是储君一事关系五皇子的未来,做舅舅的难免为他担心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