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刘据露出尴尬神情。
卫子夫道:“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母后都必须维护你,但你舅舅和你表哥不一样,他们是你的血亲,也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的依靠,更是帝国的大司马,担负着千万将士的性命重任。”
话到这里,卫子夫不想继续说下去。
她希望刘据明白,事到如今卫青和霍去病在与太子有关的事情上始终没有露出任何明显偏向正是对太子的最大偏向。
但刘据似乎不为所动。
卫子夫无奈,只能进一步解释道:“你父皇最恨别人贪妄他的权力,任何试图利用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影响他的人都会因此遭到冷落甚至废黜,因此,你父皇身边的人得到的信任越多,需要谨守的底线也越严格。”
“母亲的意思是,舅舅和表哥不是不偏着我们母子,而是他们不能让父皇看出他们偏着我们,以免触怒父皇,适得其反?”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叹息间,卫子夫再次叮嘱刘据:“从泰山离宫这件事看,刘闳年纪虽小,野心却不小,你要谨慎对待他和他的随行,不能让他们抓住任何错误。”
“母后放心,儿子绝不让二弟抓住机会。”
刘据向卫子夫发誓。
卫子夫点点头,又问:“皇孙近来可好?”
“进儿一切都好,很健康,”刘据道,“李氏近来也有了身孕。”
“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得知太子身边又有女子将要生育,卫子夫露出由衷地欢喜:“这些女子年纪轻轻就为你生儿育女,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们。”
“儿子明白。”
“冠礼的事情——”
卫子夫再次露出苦闷神色。
皇帝虽在离开长安巡查天下前便已下令为太子修建博望苑作为太子冠礼的礼物,却因为在朔方城与匈奴大单于会谈、检查黄河、巡游山东等一系列事情无法在春正月回到长安亲自为太子加冠。
刘据的冠礼因此看似隆重其实充满遗憾。
至少,对卫子夫而言,这是个充满遗憾的冠礼。
但是刘据本人不这样认为。
“只要父皇的太子依然是我,母亲依然是皇后,父皇出巡期间依然让我以太子身份监国,冠礼之日为我加冠的人不是父皇又如何?白玉微瑕罢了。”
比起不完美的冠礼,试图利用生母早逝在父皇面前攫取好感的刘闳才更值得防备。
刘据暗道。
卫子夫见刘据并不因为皇帝没有出席冠礼为自己加冠而感到遗憾,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只求与太子有关的所有事情都稳妥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