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君打断李广利的讨好,带着堂弟走进院落,一眼看到院子里摆了个五尺高的石墩子,石墩子上固定了一条儿臂粗的铁链。
铁链足有两丈长短,一端固定在石墩子上,一端落在地上,上面还套着一方铁锁,钥匙握在李广利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是……”
李广利不敢让李显君知道自己把宛若当奴隶,满口胡诌道:“两位有所不知,我李广利以前不是个东西,但是经过河西军营的磨砺,我彻底改过,我要报效国家!这个铁索石墩是我重金定制,我每天都要用铁锁将锁链绑在身上,然后拖石墩锻炼身体!”
“真的?”
李显君不相信。
李禹也不信。
他虽然蠢笨却也能看出李广利的体型不像每天都勤劳锻炼身体的人。
“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每天都……”
“主人每天一有空就用石墩锻炼身体。”
原本打算躲在屋内看笑话的宛若受系统逼迫,不得不走出房间为李广利圆谎。
李显君看宛若步态高雅不似寻常妇人,心念一动,试探道:“瑶池赐仙浴,金盘卫霍室,这句是你写的?”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宛若坦然接受李显君的注视。
李显君看向李广利:“公主殿下和侯爷知道你识字不多,写不出诗赋,看李夫人的颜面,不和你计较,但并不代表此事能随便揭过,为你写诗赋的女子必须带回侯府处置!”
闻言,李广利毫不犹豫把宛若推给李显君姐弟:“诗赋是这贱人写的!与我无关!还请木兰校尉明鉴!”
“她喊你‘主人’,可见她是你的侍妾甚至奴婢,你作为主人,应当——”
“贱人害我,难道我还要包庇她?”
李广利拒绝被宛若牵连。
“你为什么要害他?他是你的主人。”
李显君问宛若。
宛若闻言,唇角泛起冷笑:“他是我的主人不假,但是他也成天鞭打我。牲口尚且会因为被过度鞭打而吠咬主人,何况我是人不是牲口。”
“——你果然故意害我!”
李广利大怒,抬手就要打宛若。
“不许打!”
无须李显君发话,李禹抓住李广利的胳膊,呵斥道:“堂姐还要问话呢!”
李禹天生神力,手劲极大,无须用力就将李广利抓得胳膊接近脱臼,只能苦着脸哀求道:“诗赋的事情与我无关!是贱人故意害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李显君不信李广利的话,厉声喝问:“这女子能读能写,言谈举止颇有气质,显然是良家出生,为何成为你的奴婢被你虐打?”
要知道,在大汉,只有非医、巫、商贾、百工出身的子女才能称为良家,而李广利出身倡优,即便因为李夫人成为外戚,但在陇西李家这种名门眼中,至今没被授予官职的他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怎么可以将良家掠为奴婢,肆意虐待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