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刘据在平阳长公主面前不敢倨傲,态度异常谦逊:“舅舅此番病倒,太医那边什么说法?”
“仲卿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成名后又常年征战伤痕累累,每逢隆冬都会旧伤发作,近来天气转凉,他连日在上林苑内忙碌演兵大事,难免积劳成疾,提前发作。”
“原来舅舅的身体早就——”
刘据意外:“父皇知道这些事情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平阳长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发现仲卿每逢冬季便陪陛下住在甘泉宫,休沐日也不回长安?”
“我知道舅舅每年冬天都会长住甘泉宫陪父皇处理国家大事,但我以为……我以为父皇让舅舅留在甘泉宫是担心道路积雪结冰,舅舅每日往来辛苦,没想到……没想到……”
刘据很惭愧。
身为外甥,他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舅舅的健康出了问题。
“也亏得姣儿机灵,发现仲卿身体不适,立刻派人喊来太医,不然的话……”
平阳长公主忧心忡忡。
刘据越听越尴尬:“……那……那……舅舅……舅舅现在如何?”
“陛下派了三个太医长住府邸,每日为仲卿诊脉调养,不是军务大事不能拿来劳烦他。”
“父皇果然偏爱舅舅。”
刘据听了平阳长公主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卫青醒来,看到太子在外面:“太子殿下——”
“舅舅!”
刘据赶紧进屋,握着卫青的手:“舅舅身体不适,为何不早早告诉外甥?”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卫青苦笑:“你表哥前两年发生意外,虽然最终在神灵的帮助下度过死劫,但是朝堂上下依旧有络绎不绝的猜测怀疑,我那时就算身体再不舒服也必须硬撑着,稳住陛下的江山。如今上林苑演兵大功告成,天下人都认可了冠军侯的身份,我也终于可以……”
“舅舅!”
刘据着急,情真意切地说道:“你不能有事!你要有事,母后和我可怎么办!”
“……”
卫青无语,一阵咳嗽后苦笑道:“我只是计划以后逐渐减少公务,把帝国军务的重担转给霍去病,又不是从此彻底退出朝堂不问政事,怎么你紧张得好像我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我……我……”
刘据低下头。
卫青道:“你表哥从小聪慧,深得陛下喜欢,成年后领兵作战未尝一败,日常言行难免骄纵傲慢,让你觉得他太过跋扈不能忍受。但强势如始皇帝也要好言好语对待王翦,何况他终究是你的表哥,是大汉的冠军侯,你身为储君怎么可以处处介意他、防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