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抓着顾善长的手就不松开, “你今天不给我从头到尾说个明白,我们就同归于尽!”
不战而退, 丢了关口, 虽说他是跟着顾善长走的, 可要追究下来那也是个死。
顾家最注重名声, 想来一定是有什么法子掰回来。
顾善长无奈的看了眼悠闲喝着茶的狗一刀,张遂这才注意到屋里竟然还有一人, 而且竟然是个女人。
张遂瞧着她那模样就不像个好相与的, 停下了闹腾, 悄声问道,“她是谁?”
顾善长叹了口气, 转回视线,没有回答。
倒是狗一刀放下茶杯,看着张遂笑道,“我名狗一刀,张将军随意称呼便是。”
张遂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直愣愣盯着狗一刀不挪,低头小声道,“这就是那个在京城杀了南王,一月之后又入大内杀了好些同僚的狗一刀?”
张遂问出这话并不是真的为了要顾善长的回答,他哆哆嗦嗦直起身子,悄悄退后好几步,指着顾善长,“好啊,顾善长,我当你是这朝中清流,三代忠良,谁知你背地里竟与这样的人为伍!”
一阵言辞厉声之后,张遂又结结巴巴道,“今,今日只当我没来过!”
说完转身就要走。
狗一刀推出几上刚刚放好的茶杯,正好打在门上,“砰”的一声,门径直关上。
张遂面对着紧闭的房门,转头就双膝跪地,涕泗横流,“狗大侠,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吃奶的娃,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狗一刀被吓得跳开,躲到顾善长背后,“张将军,你这是闹哪出?”
张遂道,“每回军费下来,我的确贪了那么一点,多摸了几把银子,可我从没克扣过!军饷向来都是按时发放,饭食更是顿顿有肉!”
顾善长没好脸的拉起张遂,只觉得他真是丢尽了边军的颜面。
狗一刀道,“张大人,你既然这么不想死,这么还跟着顾将军一道离开?”
张遂说起这个狠狠瞪了眼顾善长,“两城一关,他一走,我这边还守个什么劲儿!”
在座三人心里都清楚,就算顾善长不走,张遂也不会心甘情愿留着干耗,毕竟留下就是个死。
但狗一刀还是郑重的点点头,将张遂高高捧起,“想来也是,张将军如此英武,若是打定主意御敌,自然战无不胜。”
“顾将军与我原定退出霸县,而后入松谷请罪,但现下有张将军的加入,咱们害怕什么?倒不如诱敌攻城,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好叫契丹人知道我们汉人的血性。”
狗一刀说得唾沫横飞,张遂听得心如死灰。
张遂一抹脸,干笑两声,“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