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言在座人都清楚,即便千吨,对于百姓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乔峰见狗一刀并未问及知州是否上报的问题,“你不是要问是否瞒报吗?”
狗一刀却摇头,“此事涉及朝廷,丐帮不便参与。乔帮主,李全素我便托付给你,待解决完此事,我再与你们会合,劳烦等我三日。”
李全素自认对狗一刀有些许了解,心知她绝不会轻易抛开她,如今将她托给乔峰,证明此行确实麻烦,不免有些担心,“你要想好,这一去……”
李全素的话并未说全,但在场之人心知肚明。
江湖人口口声声都在与朝廷作对,嚷着泾渭分明,但实则江湖之中不少世家门派背后与朝廷勾缠。饥荒一事从未有江湖人插手,狗一刀要做的,无论大小对错,都是在打朝廷的脸面。
更何况……想到刚刚狗一刀轻而易举说出的“杀官”,李全素握着狗一刀的手更紧了几分。
狗一刀安抚的拍了拍李全素的手,李全素缓了片刻,才慢慢松开。
狗一刀抬手抱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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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充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倒霉蛋,一路官运看似亨通,实则步步惊险。好不容易升至知州,还当是好日子来了,却没想到转眼黄河就决了口!
晦气!当真晦气!
此事罢了,他一定回老家,找人好好瞧瞧祖坟风水。
杜充独坐堂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望天瞎想,忽然听见前堂传来几声短促呼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大门被一脚破开,一人手中持刀,衙役尽数倒地呼痛。
狗一刀抬眸看向这位杜知州,轻笑道,“杜大人,别来无恙?”
杜充看着这一身杀神气派,却只持拿刀鞘的模样,即便老眼昏花看不清长相,也立刻明了此人是谁。
杜充从慌张中恢复,拢拢衣袖,屏退众人,待到人都走干净后,才虚眯着眼,手捋胡须道,“小黄狗长大了。”
狗一刀就地坐下,单膝蜷起,“十年前保定县,平民之中混杂细作,你斩杀千人,揪出十人叛敌。你说是因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凡有一敌于城内,防计形同虚设,万人之城将亡,保定亡则定州危。”
杜充走下台阶,席地坐在狗一刀对面,接着她的话,轻笑道,“五年前,你拿着刀鞘横在我的脖颈边,问我为何不放粮。”
狗一刀道,“你说灾粮发放,层层剥削,发则全死,存则活一。”
杜充满意得点头,“那你今日为何而来?”
狗一刀看着手中刀鞘许久,“此番赈灾粮款发来了吗?”
杜充嗤笑一声,“若是发来了,我又怎么会若在这里无所事事?”
狗一刀起身,将刀背在身后,“仓中无粮?”